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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伯父马一浮

     口述:马镜泉76岁(杭师院马一浮研究所副所长)记录:沈国娣(每日商报记者)汪嘉林(每日商报实习生) 

    “庚寅夏四月望。移寓苏堤定香桥蒋氏别业之香严阁,主人所目为西楼者也。临水为楼,轩窗洞豁。南对九曜山,山外玉皇峰顶,丛树蔚然若可接。东界苏堤,槐柳成行。西望三台,南北高峰迤逦环侍。唯北背孤山、宝石山,不见白堤。避喧就寂,差可棲迟。南湖一曲荷叶,田田若在。庭沼俯槛,游鱼可数。今日湖上园亭寥落,此为胜处矣。”———马一浮《香严阁日谱》 

    以上是我的伯父马一浮在蒋庄居住时为自己的日记《香严阁日谱》作的序言。当时,他“暂憩于此,从事编目”。因“老而健忘,凡宾客见枉,及书札往复,聊记于册,以助省忆。” 

    1950年4月,伯父应弟子蒋书庵之邀,住进了蒋庄,在此后的16年中,马伯父过着书斋式的生活,日日读书,高朋满座。《香严阁日谱》上记载最多的是“几月几日,严不党、刘蕙孙来”;“几月几日,毅成来,留共饭,谈甚久”等内容。当时,我伯父的朋友都是各界精英人物,他们慕名而来,与伯父以诗文书法会友。如弘一法师李叔同、著名画家丰子恺等都是他的好友,1952年陈毅拜访马一浮先生,之后他们也成为知音。 

    伯父的生活非常简单朴素。当时他已67岁,睡眠大不如从前,每天早晨四五点钟就醒了,第一件事就是在床上打坐直至天明。在他看来,打坐是一种很好的健身方式。由于伯父早年曾留学美国,在生活习惯方面受西方影响较大,所以他的早餐吃得非常西化,通常是一只鸡蛋加两片面包。不过,中餐和晚餐就简单多了,每顿只吃一小碗饭,但是对饭的“质地”非常讲究,他喜欢吃干饭。 

    伯父是一代儒宗,对《诗》《书》《礼》《乐》《易》《春秋》研究透彻,所以凡事都讲礼仪规矩。每逢休息日,我带夫人一起去蒋庄看望伯父,一起吃饭,伯父都要先排座位,不能乱了秩序。伯父吃完饭,一定要用凉开水漱口,之后才开始看书。伯父看书时喜欢抽烟喝茶,尽管他也说抽烟“百害而一益”,据说“一益”指可以集中思维。他最喜欢喝云南的普洱茶,常常是茶壶放在书桌一边,边读书边品茗。这两点与现在的文人并无二致。 

    当时,几乎天天都有朋友去蒋庄看望伯父,这和他“对友诚、对幼慈”是分不开的。1952年4月,时任上海市市长的陈毅在浙江省文教厅厅长刘丹的陪同下,一身便服来到蒋庄,伯父的家人说主人正在休息,过一会儿再通报,陈毅元帅忙说不必惊动,稍后再来拜访。他们在花港公园转了一圈再去时,天正下着蒙蒙细雨,伯父尚未醒来,家人请客人进屋等待,陈毅却说:“未得主诺,不便入内”,就在屋檐下伫候。两人相见后,伯父深为这位儒将的知识、风度所折服,视之为友。同年11月,伯父应陈毅市长之邀到上海作客,陈毅市长在虹桥宾馆设宴款待,又派员陪伯父畅游苏州、无锡等地。此后,他们互相唱和,随着时间的推移,感情更加亲密无间。 

    在一天的时间中伯父除了会友,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读书。伯父精通五国语言,常常伏案专心阅读外国原著。伯父说:“读书要心定。”这也正是他自己读书的写照。伯父每天必做诗,有时还能做两首,他的枕头边常年放着手电筒,晚上一旦诗兴大发他便马上打开手电,靠在床头记录下来,诗句如同泉涌。 

    现在,我和夫人常常会去湖西蒋庄的马一浮纪念馆看看。我们毕生的工作就是尽力把伯父尚未发表的诗文整理出来,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文脉之一。 

记者后记: 
    一方水土一方人,西子湖畔的良辰美景与大师的博学多才如此相得益彰,花港公园、牡丹亭下、梅影坡上都曾留下了马老先生的足迹。伯父的“身份”很多,既是大书法家、爱国大诗人,又是理学、佛学大师,一代儒宗。熟悉他的人用了16个字概括他的学术成就:无书不读、无学不研、六艺为宗、复兴回归。在我们看来,那是一种极致。虽然已逝多年,但我们依然能隐约感到有位白须老者踱着方步,行游于杨公堤上,嘴里念着自己做的《西湖夜游曲》:朝闻吹角夜吹笙,不见流离见太平。画舫油车消散后,芰荷香里晓风轻。 



(感谢浙江省文史研究馆《古今谈》编辑高金声先生支持)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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